【如歌的行板/16:00】成为我的极光吧
余音袅袅:烟
歌声悠扬: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鸣曲未响:Blam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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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徐润从飞机小小的舷窗里捕捉到一片亮蓝的天,向下俯瞰,云雾是稀薄的,一层层被气流冲散,圈住地面上小而密集的灰褐色城市群。
加拿大。徐润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回忆起前几天才和老坛一起去多伦多跳过走过的枫叶林,还有乘车时从窗户里眺望到的,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蔚蓝色海岸线,最后还是得出一个看似无聊的答案:讲道理,说实话,很舒服。
这是他的心里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跟老坛这个家伙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舒服又开心的噻。
徐润理了理帽子下软绵蓬松的头发,然后侧头瞅了眼身旁这个连拴着安全带也要抱着自己粉色外套,正睡得正香的男人,忽然就觉得,自己能把老坛拐到手简直是赚翻了。
我徐某人不愧是高玩。
他忽然起了玩心,将谭易怀里自己的外套往外扯,睡得死沉的男人却不自觉地将胳膊收得更紧,极富侵略性得占据着怀里的东西,最后迷迷糊糊给徐润来一句“不许抢我的小虾米”。
“……”徐润憨憨似地红完脸后,随即后悔刚才为啥没用相机把那幕的铁憨憨老坛记下来。
“宝批龙。”徐润红着耳尖笑骂一句。最后清清楚楚地看见谭易这家伙熟睡着的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笑意。
不是,出大问题。徐润觉得刚才那句“宝批龙”应该送给自己。
(2)
诶——徐润任由谭易把自己半揽半抱着拖出机场——本来他是自闭得不行,但转念一想,反正这里是国外嘛,也没人认识他们,街上这样的情侣也一拎一大堆……
好吧,只是因为这位亲爱的老坛胡说同志腻歪得让正直纯情的徐小虾同学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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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说好的取材莽片子之旅,变成了一路走一路恰的蜜月似的二人行呢……
或者是他帮谭易抖落掉在头上的枫叶时迎面撞上的那个突如其来的炽热而虔诚的吻;
或许是当时自己享受似的默许,又或许是从重庆飞到加拿大的漫长时光,亦或许是更早之前,六人在酒店比年龄大小时,青涩目光的不期而遇。
这种陪伴原来从很早之前就在心里种下,然后冒了芽,现在悄悄咪咪地开了多太阳花。
不张扬妖冶,但至死追随。
徐润偷偷在心里感慨了一下,紧了紧牵住自己的老坛的手。
不是,讲道理,我徐某人,情感带师。
(3)
“Yellow Knife”。
大大的木质路标,连徐润这个“散装英语十级”都能认个八九不离十,愣是被谭易这家伙搂着,硬要徐润夸他教得好。
“爬爬爬。”徐润涨红了脸,最后还是小声地补了句“老坛肯定教得好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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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刀镇,此行的目的地。他们拍完枫叶后改了路线,谭易千挑万选定了这里。
连谭易这个在加拿大已经遛了快四年的老熟人,都只闻其大名而未曾真正到过的地方。
黄刀镇很有名,因为在这里,全年共三百六十多天,就有两百五十天以上都能观赏到极光。
想想想想,在零下三二十度里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和爱人并肩在雪地上牵着手,抬头就是飞扬的极光漫天......啧啧。
不过谭易明显想得更远:怕把小虾冻着了,衣服,买噻;听说有狗拉雪橇?那就预定噻;森林里的小木屋?定定定,润润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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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黄刀镇,用徐润的川普来说,就是“冷得遭不住”,说完还真打了两个不大的喷嚏,鼻尖儿眼角都染了些淡粉色。
谭易一边嘲笑他“小虾很虚咯”,一边又心疼地把自己的大羽绒服外套敞开,把徐润连人带包一起裹进怀里。
“以后的‘小食坛记’就只能给我们小虾做做吃的补一补了噻。”徐润只能迷迷糊糊地承着谭易哈在他耳边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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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追到极光的概率,他们至少得在这儿停留三四天。
徐润倒是挺满意,他很喜欢这个北美森林深处飘着雪的镇子——其实已经不算是小镇了,因为每年因极光慕名而来的游客太多了——但他还是很喜欢,有一种身在异国他乡但还是很温暖的感觉。
……啊,也许是因为老坛一直在他身边陪着?徐润有点肉麻地想,缩了缩脖子,出大问题,恶心心恶心心。
但很多年后他再回想,也许就会眨下眼睛笑笑,哦,那句诗是什么来着,“此心安处是吾乡”,是这么说的噻?
谭易也很满意,因为小虾米很满意。
(4)
徐润一直想尝尝据说是女王国宴御用的“冰酒”,加拿大特产噻,肯定是要抿两口的。
冰酒算是加拿大人民很常喝的一种餐后酒,说白了就是葡萄甜酒,冰镇着最爽。
谭易本来是想搞一点Pondivew的戴维尔白冰,再布置一场烛光晚餐,哎,别说他土,要真这么来一发,气氛感觉一下就……
但因为条件有限嘛,到了饭点两人在街边随便摸了家餐馆就钻了进去。
“自在”不就是……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条件怎样都能很开心吗?
眼下他俩就是这么个情况。
菜品一上来谭易就不停地念叨介绍,一看徐润有什么比较喜欢的,就立马把自己的那一份推给他,并且表示“小虾那么瘦,快使劲莽”。
徐润也没客气,眨眨眼睛就乖乖吃起来,腮帮子鼓得老高。
最后服务生来给账单时,还小声地带着笑意对谭易说了一句,“您先生很可爱。”
谭易显然对这句赞美很受用,礼貌地表达感谢后,还多给了些小费。
“他刚才说啥?”某只喝得稍微有些多的小虾软乎乎暗搓搓地靠过来。
“当然是夸我们小虾帅噻。”谭易很老实。
“……”徐润又鼓了鼓腮帮子,没太信。
后期剪片子时的老坛决定在旁白那儿加上一句:“兄弟们,把‘委屈’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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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子里转悠了好几天,狗拉雪橇也如愿以偿地坐了,徐润控诉谭易把自己拍成了铁憨憨。
“可是我就是爱这样的铁憨憨小虾噻。”谭易理直气壮。
徐润发现老坛脸皮厚起来起来真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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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四天晚上,酒店有服务人员通知说今晚至少有三次极光大爆炸。
徐润兴奋得不得了,冰天雪地里哆嗦着也要坚持伸头东看看西看看。
然后他瞅到那个穿着匡威把衣服帽子戴在外面的男人,正在柏树下撅着屁股,在雪上写些什么。
谭易正一笔一画在雪上写徐小虾的名字,“徐润。”他的汉字写得并不太规整,在粗糙的雪上也太好操作,但他还是一点一点把这个名字写完整,像是把他刻在心上。
“喂,老坛!”谭易听见徐润叫唤,“你这儿写的是个啥?”
徐润指着厚厚的雪被上凌乱的几个笔画,以为谭易写的英文,“Strong?cool?good?”他大胆猜测。
他的声音本身就带着烟嗓特有的喑哑,现在被裹在放风面罩下,低低地听不太清楚,模模糊糊像是氤氲在冰雪上的雾,又像是这片天地里唯一腾起的暖烟——
把谭易的心一点点勾住缠住,最后使其沦陷在其中。
谭易转过身,看见雪地木屋里透出来的橙黄柔和的光将那只裹成糯米糍一般的徐小虾罩住,小虾裹得只露出眼睛,眨巴着问自己在雪地里写了什么。
突然就想飞奔过去拥住这个软乎乎的傻乎乎。
谭易低低地笑起来,“都不是噻。”他走过去将徐润已经戴了一层棉手套的小胖手塞进自己羽绒服的兜里,然后直视住那双晶晶亮亮盛着雪的眼睛——
让徐润没来由地很紧张。
接着他听见面前的人灼烈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边。
“我写的是……”
“Lover.”
——
“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从满城枫红的安大略省到极光漫天的黄刀,润润,我陪你一起走,直到故事尽头,好不好?
“老坛你下次录森林的时候不要砍我,就什么都答应你噻。”
“哦哟,你自己说的哈。”
那就让漫天绚烂的极光来见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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